蛋蛋儿

我生我死,我幸存,我为人,我无名。

【双金】喧嚣妖艳

  巨大的锁链链接自天际,延展入地平面的另一边。


  ——“你要去找谁?找她吗?找你姐姐??”

  ——“你能找到大赛地点吗?格瑞不会让你去的!”

  ——“你不会被杀死吗?你要是被杀了我怎么办?”

  ——“金……?”

  ——“……金。”

  露出一个很难过的表情,红色的瞳孔里像有血在流动,他抬了抬手,发出清脆又沉重的锁链碰撞的声音。

  巨大的锁链链接自天际,延展入地平面的另一边。

  他艰难地抬了抬头,脊椎处“咔嗒咔嗒”发出木偶的关节骨折的声音。

  他的世界里一片血腥,他见到鲜血不断地从金漂亮的金发上留下来,慢慢蔓延到他的脚下,他见到金的纤细脖颈被尖刀穿过,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发出尖叫。

  快速飞翔而过的小鸟身上沾满了鲜血,它的脖子被扭断,蔫蔫地搭在长在金色羽毛的背脊上,它尖叫:“你这个疯子!你总想让他死!”

  云浑身沾满了鲜血,形状扭曲恶心,一滴滴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凝聚而低落,它哭闹着:“你杀了他!”

  紧咬着牙,歇斯底里地怒吼回去:“滚!一帮蠢货!”世界寂静。

  他又立马变了一张脸,温柔地劝导着少年。

  可他污浊混沌的目光中依稀见到少年挺拔的腰板,和他毫不犹豫迈开的步子。

  金踌躇片刻,拖拉着贯穿全身的锁链,带着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帮蠢材,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。

  ——“金,我的小痴呆,回去吧,回去吧。”

  ——“你这个傻瓜,全世界都会放弃你的,我还没有呢。”

  ——“噢我的小宝贝,听我的吧。听我的吧。我们在一起,就我们俩,好吗?”

  ——“和我……”

  “诶!你别说了!”金没有回头,“你怎么这么啰嗦啊!”

  红色的瞳仁里满溢着难过和委屈。

  “我是为你好!为什么非要去找格瑞什么什么的呢?”

  “我是去找姐姐!唉算了,你这个人又固执又难说话,想让你明白什么简直难死了!”

  “金,你还挺了解自己的……”

  “……”


金其实一回头就能看见他。可是他就回过一次头。


  金奇怪地问他:“你怎么啦?”

  金小声说:“格瑞不想和我玩。”

  见不到格瑞,但是对他略有耳闻,每次金都会跟他说这个人,叽叽喳喳的。他不太是滋味,但也强压恼怒和怨恨,继续假装温言软语地劝导:“他也许是忙,别着急,再好的朋友也难免有分离的筵席——”

  金更小声说:“你别安慰我了,你真不会安慰别人。”

  勃然大怒:“你过来接替一下我的位置!代替我被锁一会!你看着!什么叫做口才!我保证让他立马和你玩!”

  周围的花花草草发出嘘声,连不断流动的鲜血也尴尬地停滞了一下。

  金慢慢回头,蓝眼睛里都是期冀:“真的吗?”

  就在这一刻,世界不断拉伸旋转混乱,仿佛一个容器被颠倒一般震动着。

  “咔哒”一声,金被锁在刚才的地方,站在前面,咧开嘴角。

  哼。想,我信奉,能动手绝不BB……

  突然一声巨响,把回忆的拉回他猩红的现实。

  我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。我老了。无不惆怅地想。他叹息一声,好吧,金在前面出力,他只能在后头自己倒倒带了。花草们拼了命一样咏唱,强烈建议他出面把一帮子劳什子杀光让金赶紧休息休息。

  唉,金,我怎么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个杀人狂魔呢?

  唉,金。

  想着叹息着难过着啜泣着无助着哭诉着,然后无奈地告诉自己,没办法,别无选择。

  不管是他也好是金也好,他们两个每一步的人生都浑浊黏腻,都别无选择。

  “诶我的小金金,咱俩换一下,我解决的很快的!”他踌躇满志地说。

  金在前面奋战,矢量小箭头不知道丢出去多少个,也不知听没听到在后面发神经。

  有点失望。

  金其实一回头就能看见他。可是他就回过一次头。

  没事没事。又开始安慰自己,凹凸大赛凶险异常,金一定会回头找自己帮忙的。

  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,爱丽丝还是赶快跑进她的wonderland才是上上策。


  他居然亲了他一下。


   也经常听到金说紫堂幻和凯莉什么的,他觉得自己像个破烂的垃圾桶,整天接收主人的负能,还要努力地吸收消化展示自己仍有存在的价值。

  我呸。呸呸呸。

  金已经好久没来了,是忘了自己的垃圾桶了吗?

  “你先前说自己是……杀人狂魔。后来又觉得自己是垃圾桶。”慢慢爬过去的老毛毛虫用他苍老的声音抱怨,“你这个人很有问题呀。”

  这老货,不悦地眯了眯眼,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。他使了个眼色,在毛毛虫旁边的花赶紧俯身低头,异常狗腿地把毛毛虫碾死了。

  绿色的汁液拖了很长,一直终止到少年的脚边。

  “你又在干什么?”金愣了一下,看向那道长而恶心的绿色汁液。

  “呀!我的小甜心,你终于来找我了。”的愉悦让那朵花也抬头怒放,不过因为它满头满脸沾的汁液很快它就被蚂蚁们围攻致死了。

  “你还把我们的世界想象得挺……”金努力地想了想,“挺……挺精彩的。”

  然后,金发的少年猛然回头。

  他的惨状和之前想得差不多,受了挺多的伤,幸好没有致命的。

  是谁——是谁来给金致命一击呢?想着,他的世界又颠倒了,啦啦啦啦,他又摆脱了锁链。

  他深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在原地的金发少年,正打算哼着歌走出去,金叫住了他。

  “你过来一下!”

  他很高兴地走回来,俯身听听金的想法。其实不听也罢,他们本来就是一体,他当然知道金现在,会亲他一下——

  呃,等等??

  ——会亲他一下??!!

  错愕之际,干燥的嘴唇凑了上来,蜻蜓点水地划过他的唇角,像一个喧嚣的离别,一个妖艳的凄美。

  少年勉强拖着铁链抬起胳膊,轻轻搂住了他。干燥而温暖的吻又是一个,落在他的面颊。

  双手颤抖,大脑失灵。

  ——他居然亲了他一下?!

  整个世界都发出惊叹。每一朵花都拼命鼓掌。风也狂野地吹了起来,像奏响了一个世纪的情歌。

  “我其实愿意和你在一起。就我们两个。”金说话总是很认真,认真得像个天大的玩笑,“可是我必须要来找姐姐,来找——”

  “格瑞。”轻声为他补充。

  他是为了格瑞才来的——知道,他一直都知道。

  他沉默了一会,然后起身,在整个世界的叹息和无奈中走了出去。

  不知道他眼里血流成河的世界,金的眼中是什么样。

  他们其实是一个人——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爱情没有友情没有亲情。

  早该知道的。金可能本来就知道吧。


  他们之间没有关系。


  他们之间没有关系,只是一种可怕的依赖疯狂滋长,长在莫名其妙的角落晦暗地隐藏。

  他们之间的关系类似爱情类似亲情类似友情,可实际上什么也不是。

  感到自己心上开的那朵妖艳喧嚣的花儿就要败了,它正在慢慢败落成一滴鲜红的泪,掉落进一片深渊。


  【end】

  


  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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